重述:在一次深夜的对话中,吴冠中先生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他对于中国当代艺术水准与非洲相比落后的看法。他的言论触发了一场轩然大波,相关机构纷纷反击。他沉默了几个月后,在家中接受了南方周末记者的专访。
在这次专访中,吴冠中如是说:“教学评估检查是一种劳民伤财的活动;美协和画院只是养官僚的地方;艺术活动就像妓院一样;观念之争全是站在自己的饭碗上;而艺术市场则有很多沙子将会沉下去。”他直言不讳地指出,“中国当代美术水准落后于非洲。”
记者问及现在还有哪些国家养类似美协、画院这样的官方艺术组织时,吴冠中回答说:“全世界可能就中国有吧。国外协会也有很多,但它们都靠作品生存。而中国却有这么多养画家的画院,从中央到地方,都养了一大群不下蛋的鸡。”
“我说的是真话。我这个年纪了,趁我还能说,我要多说真话。”89岁的吴冠中挥舞双手,激动地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位老人像是变了个人,他的声音洪亮,而他的话锋直指着中国美术界存在的问题。
他认为问题的根源——“其实就是一个体制问题!”这一聊就是3个多小时,没有喝水,也没有休息。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当前文化教育体系的一种忧虑和批判。
面对关于大学里好老师是否多的问题,他直接切入主题:“现在很多大学老师不称职,一定要毫不客气地淘汰。大学之大,不在于大楼,而在于大师。”他提到了自己读大学时的情景,当时一个老师往往负责三个学生,现在的情况更加严峻。
谈及李仲春先生开设的一家美术咖啡馆,并培养出超越50年师范大学美术系人才,他表示这种自由教学方式应该被吸收进来,因为它更接近真正的教育理念。在全球范围内,有许多著名艺术家并不拥有学位或文凭,他们通过作品说话,而不是头衔。
面对教学评估检查制度,他认为这是劳民伤财的事情,这个过程涉及太多的人际关系等因素,因此无法彻底执行。他强调,对于艺术学院来说,没有优秀的人才,再好的制度也无用武之地。
至于目前仍能做什么,他只能尽力创作,说实话,并试图影响、帮助别人。他对于当前的美术教育感到悲观,因为有一群“不下蛋”的鸡受到了国家资助,而且这些鸡并没有为社会带来价值。而且,他质疑为什么需要这样庞大的官方机构去支持那些并不一定能够创造高质量作品的画家?
最后,对于法国给予他的法兰西学院院士称号,他表示从未羡慕过,并且把自己的人生选择归结为生活和命运造就。他相信真正重要的是情怀,即感情真实,是通过长时间的心格修炼得到提升的手段。而技术只是工具之一,用起来容易,但情怀却难以复制或模仿。